平庸之惡 The Banality of Evil – 台灣防疫辛德勒的名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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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雪崩時,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。”

法國思想之父伏爾泰 Voltaire

由於今年疫情,自己獨自待在家裡的時間被迫無奈的增加不少。無聊之際,想起有幾部慕名已久卻沒看過的電影景點,其中有許久之前的 “辛德勒的名單”,和去年的 “綠皮書”,這兩部奧斯卡最佳影片。

看似時空距離和主題各不相關的兩部電影,卻有著共同的主題 – “人權”。

1994 年囊獲 7 項奧斯卡金像獎的 “辛德勒的名單” 裡面的第二主角原型,是納粹負責滅絕猶太人任務的德國軍官阿爾道夫艾希曼 Adolf Eichmann,恰巧也與希特勒同名。1961 年以色列情報部門摩薩德發現他逃亡到阿根廷,遂通報政府將其引渡回以色列審判。審判期間,艾希曼宣稱他 “ 一生都是依據康得的道德律令而活,所有行動都來自康得對於責任的界定。” 艾克曼為自己辯護時反復強調“自己是齒輪系統中的一環,只是起到傳動的作用罷了”。作為一名公民,他相信自己所做的都是當時國家法律所允許的;而作為一名軍人,他只是服從和執行上級的命令。

到現場旁聽這場審判的猶太裔著名政治思想家 – 漢娜 · 阿倫特 Hannah Arendt,以《紐約客》特約撰稿人身份做了深入的報導,並在 1963 年出版了《艾希曼在耶路撒冷——關於艾希曼審判的報告》。在這本書中,她描述審判席上的納粹黨徒艾希曼,“不陰險,也不兇橫”,完全不像一個惡貫滿盈的劊子手,就那麼彬彬有禮地坐在審判席上,平靜地接受絞刑判決。”

根據對艾希曼的觀察,漢娜·阿倫特思考並提出了著名的 “平庸之惡 The Banality of Evil”,因为多数人不思想、無判斷、盲目服從權威而犯下的罪惡。

阿倫特在書中,充分闡釋現代社會中廣泛存在,個人不思考,不思考人,不思考社會的現象,而把個人完全同化於體制之中的 “平庸的惡”。多數人服從國家體制安排,默認體制本身隱含的不道德甚至反道德行為,甚至成為不道德體制、毫不質疑的實踐者。雖然良心不安,但依然可以憑藉體制來為自己冷漠行為提供非關道德問題的辯護,從而忽略個人道德上的過錯。這是現代社會、體制化之中的個人“平庸之惡”的基本表現。

2019 年第 91 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影片的綠皮書 GREEN BOOK,則講述 1962 年,牙買加裔美國天才鋼琴家唐納德、謝利,為前往種族歧視嚴重的南方巡迴演出,經朋友推薦,聘請一位在紐約夜總會擔任保鏢的白人托尼 • 瓦勒隆加做司機。兩人出發之前,音樂公司給了一本綠皮書,是專為黑人編制的旅行指南。主要內容是標註各城市中允許黑人能進入的旅店、餐館,在美國種族隔離時期,協助有色人種應對種族歧視。

從紐約出發一路向西南各州的路途上,謝利在精彩的鋼琴演出後獲得的熱烈掌聲,和隨著越深入美國南方傳統歧視黑人的地區,遭受越多被其實對待的人情冷暖交互過程中,終於爆發了這一位鋼琴家表面成功卻內心自卑、無所適從的人格特性。旅途當中,文化價值觀截然不同的兩人矛盾時有發生,卻又在人類文明的理性光輝中,相互理解,了解,進而接受對方的價值而相知相惜,攜手客戶困難和歧視,一起完成長達 8 星期的演出。

可惜美國不光彩的黑奴歷史所埋下的仇恨種子,時至 2020 年的今日,仍然引發美國黑人佛洛依德被警察長時間壓制頸部、執法過當導致身亡的悲劇。乃至於即使在 COVID-19 疫情肆虐期間,爆發了全美國、全球 “BLACK LIVES MATTER” 和 “I  CAN’T BREATHE” 的大規模抗議活動。結果造成美國疫情的更加不可收拾,和參與抗議人士感染病毒、不幸身亡的悲劇。

昨天德國總理默克爾在德國接過歐盟輪值主席的會議上,強力向全球宣示“ 源自於歐洲聯盟基本權利憲章的基本權利是歐洲基石”。她提醒歐盟各國政府,不要因為防控疫情,讓自己的施政走向民粹主義。33

令人遺憾的是,今年以來面對 COVID-19 疫情的台灣,中央防疫中心防疫領導小組以高民調自恃,隨意發佈違背憲法,沒有防疫標準、排斥科學方法的各項政策,大步走向“沒檢驗、沒數字”,剝奪全民知情權的民粹道路。不僅對於在不同地區發展、同為中華民國國民的台灣人,給予不同甚至是低於外國人士的“綠皮書”待遇。

為何民主國家政府要員,挾帶一時的高人氣,膽敢無視國家保障國民共同基本人權的憲法,公然澆灌歧視的種子?究其原因,無非是國民黨等在野黨和台灣社會對於“平庸之惡”的習以為常、視若無睹呢!

法國思想之父伏爾泰說 – ”作為人類的一份子,我們每個人都要對這個世界的崩壞負責。對自己作為一個人,而不是一個員工、一個社會成員的身份的否定和責任的模糊。”

以民主價值自傲的中華民國台灣,如果政府官員和多數人越來越習慣於用“平庸的惡”,假掰成一幅無辜的面孔,拿政府權威作為擋箭牌,將迫不得已作為藉口,去侵犯、剝奪別人的基本權利,跟一再指責其不民主的集權國家有何不同呢? 如果這種思維變成台灣社會的價值觀,這塊土地的人們終將同為這種“平庸之惡”的犧牲品,就悔之莫及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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